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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4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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甘甜不知道許致說的是正話還是反話,自我感覺大概率可能是反話。但因為他面色和善語氣溫柔,對她實在沒有不客氣的樣子,甘甜也就順著這樣的氣氛笑了一下,開口說:“很不巧哈,許先生,跟您心上人有點舊怨,今天過來解決一下,沒想到您會過來……”

說到這停住,心裏接著話默默往下嘀咕——這就有點尷尬,希望許先生繼續把這麽好的風度和涵養保持住,別現在就弄她。

許致卻在聽她說完這些話後蹙了蹙眉頭,出聲疑問了句:“心上人?”

嗯?甘甜也疑惑了。

目光意圖往商熒身上掃,沒掃到就立馬又轉了回來,她看著許致,“我們班的人都知道,你在追求商熒。我本來以為她們說的許致只是和你重了名字,結果沒想到就是你,現在又撞在這裏,就……有點尷尬……”

說完清清嗓子,讓自己盡可能地看起來淡定。

在甘甜的示意並且介紹下,許致把目光轉去了商熒身上。一個穿著小黑裙素面朝天的女生,眉毛修過只剩半截,面色慘淡難看,埋著頭,此時臉蛋已經憋得通紅。不知道是因為剛才受到了驚嚇導致的,還是因為別的。

看完商熒,許致把目光繼續放回甘甜身上,輕輕松口氣,用一種自證清白的語氣開口:“甜甜你誤會了,我不認識這位小姐。”

甘甜&所有在場同學:“???”

楞一會目光齊刷刷地一起投向商熒,只見她臉色已經紅得發紫。

看她的反應就知道,這個許致沒有說謊。

這種尷尬可比甘甜的那種尷尬尷尬多了,簡直要尷尬到爆了。此時在場的所有人也都覺得,如果大廳裏有個地洞,商熒大概就可以鉆進去了。

這是有多大的虛榮心,私下在所有同學面前撒謊,說許家二少許致在追她?

大概也就是仗著她們班的同學裏沒什麽真正大富大貴的家庭,才敢這麽撒謊,要不然這個謊言還真維持不住。只要有一個人認識許致,跟他有接觸,這件事都會被拆穿。

不過,被誰拆穿都沒有在這麽多人面前被正主拆穿來得丟臉,簡直成了天大的笑話。

陷入這樣的處境中,商熒自然也站不住。等所有同學看她的眼光變了以後,她不再站著被圍觀,踩著高跟鞋跌跌撞撞地回身,扒開人群到自己的椅子邊拿起外套和包包,埋著頭就往外走。

走到大門口的時候,高跟鞋崴了一下腳,楞是沒停,瘸著腿走了出去。

出了大廳的門,走在走廊裏,高跟鞋一聲重一聲輕地踩在地板上,一瘸一拐走出飯店,回到自己的車裏坐下來,鑰匙都沒插,商熒就埋頭哭崩了。

她中學時期在校園裏橫行霸道,在班級裏叱咤風雲,所有人都捧著她,一直都是個任性霸道的小公主,死都沒想到自己會有今天這樣的遭遇。

成了和過街老鼠差不多的存在,被欺負侮辱受了驚嚇,臉也全丟沒了。

剛才許致說不認識她的時候,她簡直羞恥得想一頭撞死,臉蛋沒挨巴掌比挨了巴掌還疼。

這個世界還是平凡的人多點,至少在商熒周圍,自己班級乃至隔壁連著好幾個班級,以及自己同過班的同學,就沒幾個是含著金湯匙出生的。她家小富,爸爸手裏有公司,已經算是她認識的人裏家庭最好的了,但距離上流人群上流社會,那又差了不是一個層次兩個層次。

她是偶爾得到一次機會,跟她爸爸去了一個高端一點的酒會。她爸爸也是難得受邀參加這種酒會,所以就把她帶去見了見世面,也希望她能認識一些真正富商家的公子哥,能交往上自然更好。

她便是在那個酒會上認識了許致,被他的談吐氣質吸引。但這認識是她單方面的,許致根本沒有和她說過話。

後來她又因為虛榮心,鬼迷心竅在好朋友面前隨口撒謊,之後開始圓謊,謊言就越圓越大。

到今天,漲到了爆破邊緣的謊言氣球,當中被戳破。

炸了。

————

商熒拿上外套包包走後,廳裏的氣氛稍微緩和下來一點。

雖然大家心裏的八卦之火熊熊燃燒,很想立馬湊到一起討論一下剛才的一連串事情,一起整合信息理出個來龍去脈。但因為許致還在,每個人都把八卦之火壓著,仍然端得很穩,一點放松的樣子都沒有。

許致不知道事情到底是怎麽回事,為什麽會有他的心上人是剛才那個女生這種誤會。但誤會說清楚了,他也沒那心思再去計較別的。他過來香雪海是有事,現在自然把服務員手裏的小推車接過來,把自己本來要做的事情做完。

小推車裏放著幾瓶上好的紅酒,價格不菲,他風度翩翩,對在場的所有人說:“不知道我是不是打擾了大家的興致,先說聲抱歉。我是甜甜的朋友許致,知道你們來這裏吃飯,所以過來表達一點心意,給你們送幾瓶紅酒,希望你們在這裏玩得開心。”

這話說完,大家把目光一起投向了小推車裏的紅酒。

一陣無聲的靜默,大家多是對這種場合事件不知道該怎麽反應的人,還是體育委員稍微能應付一點,連忙咧嘴笑起來。

面對許致這樣的人,他們這些學生明顯顯得稚嫩,體育委員便用帶著稚嫩的臉強行裝世故,微微弓著腰上來握許致的手,“謝謝許少,要不……您不嫌棄的話,留下來跟我們一起吃?”

說著看向甘甜,“您坐甜甜旁邊。”

坐甘甜旁邊和她的高中同學吃飯,許致是挺願意的。

他看著甘甜的眼睛,似乎在征求她的意見,只要甘甜點頭,他就留下來。

而此時甘甜已經很累了,本來在萬寶齋和許致聊了幾個小時的天,就耗損了不少力氣。剛才更是幾次爆發式地耗體力,到後來她就是強撐著,現在身體已經幾乎到了超負荷的邊緣。

想躺著,想睡覺,已經教育過商熒了,她不想再耗在這裏。

跟這些同學不熟,也不是她的同學,又不指望以後還聯系保持往來,都是無用社交。甘甜沒心情也沒力氣再應酬下去,便直接開口說:“那個,實在有點不好意思,我還有點事,現在得回家了,不能跟大家繼續玩下去了,以後再有機會吧。”

看她說要走,現在班級裏的同學對她全都態度大轉變,男生女生都有,齊齊開口留她。

對於這些人突如其來的熱情和奉承,甘甜擺手笑了笑,過去拿上自己的包包,擺出抱歉的表情堅持要走,“真的不好意思,真的有事,再聯系再約。”

拎著包走到許致面前,又對許致說:“許先生要是沒事,可以留下來玩玩。”

她都不留下來,他留下來幹嘛?

許致笑笑,“走吧,我送你回家。”

甘甜怕他再說出“拒絕無效”四個字,也就沒有開口拒絕。再說,她換下來的衣服還在他車上呢,還是要去拿著的。既然他想送,她現在也是真的不想費勁,那就讓他送吧。

她沖許致點點頭,說一句“謝謝”,轉身打算往大廳門上去。

結果轉過身面還沒邁出步子,目光上擡,突然看到了大門內站了個身材高大的男人。看著像封景寒,甘甜以為自己太累出現幻覺了,連忙擡手揉了下眼睛。

揉完再看過去,封景寒還戳在那。

日……

不是幻覺。

甘甜忍不住想往後退步子,而結果是站在原地沒往前走也沒往後退,她定住了。

封景寒倒是往前走了兩步,但並沒走得離她有多近,似乎是要和大廳裏的所有人劃出明顯的界線。他看著甘甜,眼睛裏滿滿都是氣場,但臉上看不出有什麽情緒,語氣平淡地開口說話,像說一句家常,“玩夠沒有?玩夠了就跟我回家吧。”

帶她回家弄死她嘛?

甘甜默默吞了口口水,然後眉眼一彎笑起來,回他的話,“剛好玩得差不多要走了,好巧哦,你這是特意來接我的嘛?”

看到她的笑容,封景寒眼裏的眸光不自覺柔和了一絲絲。

是不是來接她她心裏沒數嗎?慣會在他面前演戲,這還演出癮頭了。

雖然知道她在演戲,但本能上也願意配合,同時也不想惹毛她讓她說出什麽有損他顏面的話。

封景寒不拆穿她,直接“嗯”一聲,“走吧,車在外面。”

外面除了車,還有很多他的人,這丫頭那麽會審時度勢,不會不跟他走。

但甘甜是真的不想跟他走,這才跑出來幾天啊,就要被他抓回去,也不知道他把她抓回去要幹什麽——再綁起來養著?

這男主吧,癖好怎麽就這麽變態呢?

甘甜臉上還是掛著笑,腦子卻轉得飛快,然後突然伸手捂住肚子,一邊往洗手間去一邊說:“那個,稍微等我一下,我肚子突然有點不舒服,去下洗手間。”

說完話人就跑了,留下封景寒一個人面對大廳裏這麽多人。

而封景寒根本不把這些人放在眼裏,目光在許致身上也不過就停留了兩秒。放平時,他連一秒鐘的時間都不會浪費在許致這樣的人身上。

不熟,也不需要熟。

今天是李興奇打電話告訴他,甘甜甜是坐著許二少的車去的飯店,他才過來的,自然也就註意了許致兩秒。許庭山的二兒子,他對許致的了解也就這麽多。而許庭山,平時在生意上也要求著他照顧。

他相信許致認識他,所以他也不需要說太多話。

許致自然是認識封景寒這個商圈大鱷的,很多人巴結都巴結不上的存在,是商圈公認的一個神話,也是神級大佬。

他出現在這裏接甘甜回家,他有點意外也不意外。

不意外他認識甘甜,意外的是,他居然會親自來接人。

許致知道自己在封景寒面前什麽都算不上,但一想到甘甜,眸底還是堆起了濃濃的暗霧——封景寒的勢力有多大,他現在對甘甜的占有欲就有多強。

在生意場上,他在封景寒面前確實不值一提,也基本沒有與之抗衡的能力,但在情場上,他從來沒輸過,也不會認輸。

————

甘甜拎著包跑進洗手間,此時渾身骨頭發軟,早沒了剛才針對商熒時候那股子狠勁酷意,只剩嬌軟柔弱。

進洗手間後,她把微微綿軟的身子靠在洗手臺上休息了一會,雖然驅散疲憊的效果不大。休息一會後,她轉頭看了看這個洗手間,發現根本沒有窗戶以及通往別的地方的出口。

唯一的一個出口,出去後就是香雪海大廳。

她進來是想看看能不能找個地方逃跑的,看完後放棄了。想想就算是有窗戶,以她現在的身體狀況,大概也爬不出去。

放棄了,躺平不掙紮了。

甘甜垂下頭來長呼幾口氣,然後擡起頭來撩開落在嘴邊的細碎頭發,轉身照了照鏡子,打起精神拎著包從洗手間出去。

出去後還裝著沒事人一樣,客氣地笑著和在場的所有同學打招呼,說:“那我就先走了,你們玩。”打完招呼走到封景寒旁邊,用餘光盯了他一眼,笑得極假。

封景寒當沒看見,帶著她轉身出去。

轉過身剛走兩步,走在他旁邊的甘甜突然步子打晃往他身上歪了一下。他下意識地伸手扶了一下,近看才看到甘甜眉心倦意很重,氣息也不平穩。

想到她的身體狀況,封景寒輕輕吸口氣,不知道是心疼還是不耐煩,突然伸手握上她的腰,一點預警沒有地把她打橫抱了起來。

甘甜被他突然的舉動嚇了一跳,慌得一下子抱住他的脖子,還慌著呢,就被他抱著出了大廳。

走廊迎面走來服務員,艷羨地偷偷看了她和封景寒一眼。

————

甘甜被封景寒抱走,大廳裏剩下一班同學發懵。

許致沒有再說話,一句寒暄都沒多說,留下他帶來的紅酒,目光暗沈地直接離開了香雪海。

他走出去約莫有三分鐘,大廳裏的氣氛才開始有點輕松起來。許多人都跌回椅子上軟著身子長吐氣,舒緩覆雜又緊張的心情。

心情舒緩得差不多以後,氣氛越來越放松,都是自己人不再那麽拘束,自然也就開始想幹嘛想幹嘛。

有人去找菜單查許致送來的紅酒的價格,有人覺得看了一場大戲肚子很餓開始狂塞吃的,更多的人則是聚在一起開始八卦。

八卦完商熒許致,再八卦許致和甘甜,最後八卦到甘甜和把她從香雪海抱走了的那個男人。

齊耳短發的女生掐著長頭發女生的胳膊搖著說:“剛才那個,臥槽,氣場好強大啊,我都不敢看他。你有沒有看見,許少都被秒成渣了。長得好像封爸爸啊,是不是封爸爸啊?”

“我不知道啦。”長發女生胳膊被她掐得疼,使勁抽出來,看一眼手機說:“你看班級群裏啊,有人發了,圖片鏈接都有,應該是吧。”

聽長發女生這麽說,齊耳短發女生連忙摸出自己的手機,迫不及待地解鎖點進微信,進群就看到了圖片和各種鏈接以及文字介紹。其中還有一張照片,是剛才有人拿手機偷偷拍了抱走甘甜的那個人的,仔細對比,確實是封景寒。

得出結論的時候,說在場的各位驚得下巴差點脫臼也不誇張。

封景寒是很有國民度的,喜歡上網並且對商圈稍微了解一點的人,沒有人沒聽說過他,就連甘甜甜那樣大學都沒上的,也知道封景寒這個名字背後的含義是什麽。

富可敵國、商圈傳奇、帥出宇宙、國民老公,都是他的標簽。

當然,他對女人身體極端挑剔這個怪癖,也在傳聞之中。於是大家也都多多少少知道,封景寒幾乎不碰女人。

這種吊炸天巨富巨帥人設再加具有禁欲色彩的怪癖,導致粉他的小姑娘數不勝數,大多數都喜歡叫老公,有一些則直接叫他爸爸。

這種稱呼當然和關系以及年齡沒關系,基本就是——帥的就是老公,有錢的就是爸爸。

當然,不為五鬥米折腰的人,是很鄙夷這種稱呼的。

所以……這樣一個人……

為什麽會出現在他們的同學聚會現場,接甘甜甜回家?

控制不住顫抖的雙手,有人直接在群裏@甘甜,問她:【甜甜,你和封景寒在談戀愛嗎?還住在一起,是不是已經隱婚了啊?】

此時的甘甜,正被封景寒抱著到他的車旁邊。

沒有太多憐香惜玉的語氣和模樣,封景寒低眉看她一眼,“自己上車還是我把你扔上車?”

這男人真的是一點好臉沒有,甘甜仰起頭迎一下他的目光,便識趣地松開他的脖子從他身上下來,下來站好後打開車門,自覺地鉆進車裏去。

剛鉆進去坐好,封景寒也鉆了進來,坐到她旁邊對司機說了句:“回家。”

甘甜跟他沒話可說,本來就是上過兩次床的關系,說親密也親密,說不親密也不親密。如果不聊床上那些話題的話,好像也沒什麽可聊的。但那種話題顯然不能聊,於是甘甜便摸出了包裏的手機出來玩了玩。

她很累,玩手機的時候靠著椅背,眼皮耷拉著,眉間倦意越來越重。

因為微信班級群裏有人@她,她便點進去把聊天記錄翻出來整個看了看,都是在討論封景寒的,她倒是也有點興趣看。

看著看著,看到“富可敵國”、“商圈傳奇”、“帥出宇宙”、“國民老公”這些詞的時候,她突然被刺激得沒那麽累了,簡直要噴笑出來,一邊嘴角忍笑一邊在心裏默默吐槽——真是寫小說吹牛不犯法,新華字典詞語不收錢,想怎麽扯怎麽扯。

封景寒餘光微掃,看到甘甜手機屏幕的聊天對話框裏有他的照片,又看她忍笑在嘴角,沒忍住開口問了句:“笑什麽?”

“啊……”甘甜連忙收住笑意,看向封景寒的時候按掉手機鎖屏鍵,“看段子呢。”

“什麽段子?說給我聽聽。”封景寒盯著她。

甘甜張張嘴吃了兩口空氣,眼珠子悄悄轉一圈,然後看住封景寒的眼睛一本正經地開口:“你會游泳嗎?”

封景寒目光不移,不知道她想說什麽,簡單回答:“會。”

甘甜:“……”

默一會不想放棄,甘甜動一動身子往封景寒旁邊靠近一點,“重來一遍,你回答說不會。”

封景寒:“……”

甘甜不管封景寒臉上什麽表情,看著他又認真問一遍:“你會游泳嗎?”

封景寒一臉平靜,“不會。”

甘甜眉眼含笑,“那你要學習了。”

不知道她在搞什麽,封景寒用平靜的表情語氣配合地接下去,“為什麽?”

甘甜咬一下嘴唇抿抿笑意,抿完後直接笑開,湊近一點看著他的眼睛,“因為我們馬上要墜入愛河了。”①

時間有幾秒鐘的靜止,女孩子嘴角的笑意很甜,眸底清澈閃亮,仿佛裝著星星。

心跳聲重了兩下,指尖也忍不住微微顫抖了一下,鼻息忽急。封景寒猛地收回自己的目光,看向前方,裝作心裏沒有半分波動,“幼稚。”

聽他這麽說,甘甜收起笑意扁一下嘴,嘀咕一句“沒勁”,把湊過來的頭收回去也看向前方。

坐正了沒一會,她突然又一驚一乍出聲:“啊,我的心好痛。”

不知道又是什麽情況,封景寒忍不住看向她,“又怎麽了?”

甘甜轉過頭來,嘴角壓著笑意,盯著他的眼睛盯了半晌,然後突然眨一下眼睛,說:“你卡在我心裏了。”②

封景寒再次微楞,在甘甜眨眼說出那句話的一瞬間,他仿佛看到了滿車的星光和粉紅泡泡。

而甘甜說完後不等封景寒給反應,就自己跟自己笑了起來,自覺段子講得很成功,非常開心。

笑著笑著又往封景寒旁邊蹭,挨著他問:“我在網上看來的,有沒有被我撩到?”

封景寒抿抿氣,壓住澎湃蕩漾的心緒,一臉冷漠淡定,“沒有。”

沒有就算了,不撩他了。

甘甜感覺真的很累了,不想再浪費力氣說話。坐正身子靠到椅背上閉上眼睛休息,眼前陷入黑暗,倦意就如潮湧一般一陣陣襲上大腦。

坐著坐著身子就軟了,歪下來靠在封景寒肩膀上。

她也不想動,聽見封景寒語氣平淡地問她:“你沒有骨頭嗎?”

她輕輕“嗯”一聲,眼睛也不睜,說話聲音越來越小,“我也覺得這破身子跟沒有骨頭一樣……”

說完話一分鐘不到便睡著了,把半個身子的重量全壓在封景寒身上。

車廂裏夜色稀薄,封景寒微微側頭,看著靠在他肩膀上熟睡的女孩子,眉眼近在眼前,睫毛便更顯得細密纖長,每顫動一下似乎就在他心底掃起一絲漣漪。

意識到自己看得有點出神的時候,封景寒回回神移開目光看向窗外,壓輕氣息。

城市的夜深不下去,車窗外光點璀璨。

耳邊,是女孩子均勻的呼吸聲。

————

車子開上山到別墅裏的時候,甘甜睡得正沈。

封景寒本來想把她叫醒,但看她軟得沒有骨頭一樣,便沒開口叫,自己下車後把她從車裏抱出來,再抱進別墅。

周嫂來開門,看到封景寒抱著甘甜回來,楞了一下也沒說什麽。

兩天前甘甜半夜從別墅裏又跑了,其實有她的責任,但她家老板沒怪她,她就一直不大踏實。現在看到甘甜被她家老板又抱了回來,心裏便踏實了一點。

把大門關上,她跟在封景寒身後,看他要把甘甜放到客房睡,便開口建議了一句:“先生,把甜甜放我那屋跟我睡吧,她說她怕黑,不敢一個人睡覺。萬一夜裏醒來發現自己一個人在客房,那不是又要鬧……”

聽周嫂這麽說,封景寒看了她一眼,又把目光轉到甘甜臉上。

說他懷裏這個丫頭怕黑不敢一個人睡覺,他根本是不相信的。敢半夜一個人摸出別墅,翻出那麽高的院墻逃跑的人,會怕黑不敢一個人睡覺?

不過他沒把這話說出來,沒出聲質疑周嫂的說法,反而停住了去客房的步子,轉身往電梯那裏去,給周嫂丟下一句:“跟我睡吧。”

周嫂跟兩步就停住了步子,自己跟自己應,“哦……哦……”

不用周嫂操心,封景寒抱著睡得毫無意識的甘甜上樓,抱她去自己的房間。

前兩天就同床睡過一次,現在也不覺得把她抱來跟自己睡有什麽問題。

看她睡成這個樣子,基本叫不醒,也就沒有太小心翼翼,直接抱著她放去床上。

結果把她放平穩在床上,脫掉裙子毛衣鞋子蓋上被子時,她突然又睜開了眼睛,還迷迷瞪瞪地眨巴了兩下。

封景寒剛給她蓋上被子,還沒直起腰。

兩個人保持著較近的距離對視,甘甜眼睛繼續眨巴兩下,迷迷糊糊中看封景寒盯著自己看,好像很認真的樣子,有點性感,便嘟噥著問了句:“要親嗎?”

封景寒楞一下,表情裏看不出。不知道甘甜現在是處於什麽樣的狀態裏,也不知道醒沒醒。他沒說話,甘甜卻摸摸索索伸了胳膊過來,圈上他的脖子,勾住微微借力把頭湊過來。

一點點把臉湊到他面前,香甜的氣息和嘴唇上的粉潤誘惑撩得封景寒呼吸一陣陣發緊。結果在嘴唇就快要壓上來的時候,她突然又停住了。

停一會又迷迷糊糊嘟噥一句:“好累,算了。”

說完眼睛一閉,手上力氣一松,跌回枕頭裏又睡成了豬。

“……”

被撩到一半的封景寒揣著想殺人的心思抿住氣閉上了眼。

———

①②網上的土味情話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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